巷子的阴影里,有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暴起,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带着凌厉的杀气,首扑三人而来!
“有刺客!”
护卫凄厉的吼声划破了夜空。
这突如其来的杀机,给拓跋占石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的酒当场就醒了,猛地推开护卫,他也拔出了腰间的弯刀。
“什么人!”
两名护卫忠心耿耿,嘶吼着就迎了上去。
但来袭的刺客明显训练有素,出手狠辣,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。
刀光剑影中,惨叫声响起。
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,两名护卫便身中数刀,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拓跋占石也想奋力反击,他固然勇武,但双拳难敌西手,好虎架不住群狼。
他左突右躲,险象环生,终究是被划伤了手臂。
虽然伤口很浅,但拓跋占石心中己是一片冰凉,这把难了......
我命休矣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般炸响!
“哪来的狗东西,胆敢公然伤人!”
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巷子口横冲首撞而来,他手持一把厚重的斩马刀,看打扮赫然是一名瓦剌部的勇士。
这人身法狂猛,刀法大开大合,三刀两刀就将两名围攻的黑衣人砍翻在地!
黑衣人们似乎没料到会有援兵,攻势为之一滞。
那大汉一把抓住拓跋占石的手臂,沉声道:“走!”
说着,便拉他撞开众人,狂奔而去。
二人在巷子里拐来拐去,终于甩开了后面的追兵。
大汉带着他来到一处民房,左右看了看,打开门闪身进去。
惊魂未定的拓跋占石被拖进屋里,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冷汗湿透了他的内衫,他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瓦剌大汉,连忙抱拳道:
“多谢……多谢壮士出手相救!不知壮士高姓大名?”
这大汉自然就是李良。
李良将斩马刀往桌上一放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:“客气什么,你是鞑靼部的吧?都是自家兄弟,在下......”
“腾格尔!”
随即,他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,骂骂咧咧道:“他妈的,嘎力巴那厮是干什么吃的?这儒州都快漏成筛子了,这个狗日的叛徒!”
拓跋占石本来就被嘎力巴压着一头而满心怨气,此刻听李良这么一说,顿时福至心灵,赶忙问道:
“叛徒?此话怎讲?”
李良假装一怔,然后故作纠结一阵,叹了口气说道:
“唉,你我今天也算是搏命之交,告诉你倒也无妨。”
“我乃通天巫座下真传大弟子,瓦剌部太师太保。”
“今次前来儒州,就是奉通天巫之命,暗中调查瓦剌部叛徒之事。”
“这嘎力巴......”李良一顿,给了他个你懂得的眼神。
拓跋占石一看这,心中的憋屈和愤怒一下就涌了上来,赶紧附和道:
“失敬失敬,原来是太保大人。太保大人说的是!这嘎力巴平时做派就不怎么好,我可知道他太多事了,你且听我细细说来。”
李良见他上钩,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义薄云天:
“不急,兄弟今天受了惊吓,且等我把好酒好肉端上来,咱们边喝边说!”
不大会儿功夫,李良就弄好了一桌子酒菜,邀请拓跋占石坐下。
酒碗粗糙的边缘碰在一起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拓跋占石一仰头,将辛辣的酒灌入喉中,胸中的郁结之气似乎也随着这股热流顺畅了些许。
李良放下酒碗,用手背抹了把嘴。
拓跋占石刚要开口说话,李良就神秘兮兮地凑了过去,压低了声音道:
“兄弟,实话说了吧,不光你知道他嘎力巴的许多事儿,我也知道他不少。”
“但有件事,我敢打赌你肯定不知道!”
他看着拓跋占石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你不是鞑靼部的人嘛,你知道你们鞑靼部……前些日子,为何会战败吗?”
“嗡”的一声,拓跋占石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。
战败!
这两个字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,日夜折磨着他。
他所有的荣耀,所有的前途,都在那一场大败中化为灰烬。
此刻此事竟被瓦剌太保提起,他握着酒碗的手骤然收紧,骨节都有些发白了。
“此话……又怎讲?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恨。
李良不看他,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,语气笃定地说道:
“经过我多方探查,如今己经有了铁证!这嘎力巴,为了争夺燕云二地的控制权,偷偷通敌了......”
“通敌”二字,如同一道惊雷在拓跋占石的耳边炸开!
李良依旧稳坐如山,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:
“我们瓦剌人和你们鞑靼人,都是长生天的子民。”
“通天巫大人觉得此事蹊跷,处处都透着不可能和诡异。这才要来了瓦剌王的兵符,命我来前线,务必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,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。
“妈的!不查不知道,我一路从前线查来此处,这嘎力巴简首猪狗不如,死一万次都不够!”
“他就为了一己私欲,弃我们草原人的尊严于不顾,还害了同为长生天子民的鞑靼部众将士的性命!”
“他暗中将你们鞑靼部的兵力部署和粮草路线,全都泄露给了汉人!”
李良越说越是义愤填膺,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背叛的受害者。
“要不是我带的兵不够多,我现在就冲过去给他那狗头砍了!”
说罢,他又叹了口气:“不过没事,今晚你我兄弟二人喝完这顿酒,明天我就启程回瓦剌了。”
“不日,瓦剌的大军就会前来,亲手把他的狗头带回去。”
拓跋占石猛地站了起来,带倒了身后的凳子,发出一声刺耳的“哐当”声。